该研究为一项单臂、单中心、注册性、前瞻性临床试验（ChiCTR1900020980）。研究共纳入32例意向性治疗的R/R DLBCL成人患者，病理类型包括非特指型DLBCL和转化型滤泡性淋巴瘤。研究中，患者首先接受CD19 CAR-T细胞回输，随后在CD19 CAR-T细胞在体内检测不到后，再接受CD20 CAR-T细胞输注。其中21例（65.6%）患者成功完成序贯CD19和CD20 CAR-T细胞治疗，11例（34.4%）患者因疾病进展未能制备CAR-T细胞而退出研究。所有患者肿瘤细胞的CD19和CD20均为阳性（在恶性细胞中表达>95%）。研究主要终点为序贯CD19和CD20 CAR-T细胞后的安全性，包括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（CRS）和免疫效应细胞相关神经毒性综合征（ICANS）等。次要终点包括客观缓解率（ORR）、缓解持续时间（DOR）、无进展生存期（PFS）、总生存期（OS）和CAR-T细胞动力学。

在21例完成序贯治疗的患者中，CD19 CAR-T细胞回输后90天内，8例（38.1%）患者达到完全缓解（CR），13例（61.9%）患者达到部分缓解（PR）并维持至CD20 CAR-T细胞回输前。PR患者表现出更具侵袭性的临床特征：54.6%携带TP53突变，84.6%国际预后指数（IPI）≥3分，69.2%美国东部肿瘤协作组体力状况评分（ECOG PS）≥2分，69.2%存在大包块（最大直径≥5cm），76.9%乳酸脱氢酶（LDH）≥正常值上限。

CD20 CAR-T细胞回输后，10例PR患者转为CR（转化率为76.9%），中位CR转化时间为30天。在对所有32例入组患者（包括在CD20 CAR-T细胞输注前因疾病进展等原因退出研究的患者）进行的意向性治疗分析中，ORR为65.6%。

在21例完成序贯治疗的患者中，中位随访24.7个月时，中位PFS、DOR和OS均未达到。12、24和36个月的PFS率分别为85.7%、71.9%和71.9%。截至数据截止，15例（71.4%）患者维持缓解（CR：14例，PR：1例），6例（28.6%）患者在中位14.3个月后出现疾病进展。在6例疾病进展患者中，3 例（50%）在复发时接受了重复活检和免疫组化分析，其中2例为CD19^-/CD20⁺，1例为CD19⁺/CD20^-，未有CD19⁺/CD20⁺。12、24和36个月的OS率均为95.2%，1例患者死于疾病进展。

在CD19 CAR-T细胞回输后达到PR的13例患者中，12、24和36个月的PFS率分别为84.5%、65.8%和65.8%，OS率均为92.3%。在32例意向性治疗患者中，中位PFS为23.54个月，12、24和36个月的PFS率分别为56.3%、47.2%和47.2%。中位OS未达到，12、24和36个月的OS率分别为68.8%、57.3%和57.3%。TP53突变（n=8）与TP53未突变（n=9）患者的PFS（p=0.22）、DOR（p=0.22）和OS（p=0.29）相似。

所有不良事件均发生于CAR-T细胞回输30天内。两次回输期间血清细胞因子，包括肿瘤坏死因子-α（TNF-α）、白细胞介素（IL）-6、IL-10、铁蛋白水平均升高。

在CD19 CAR-T细胞治疗阶段，CRS中位发生时间为回输后2天，任何等级CRS发生率为81%，其中≥3级CRS发生率为9.5%。仅1例（4.8%）患者发生ICANS（2级）。19%患者因CRS和/或ICANS接受地塞米松治疗。CRS和ICANS中位缓解时间分别为8天和2天。

在CD20 CAR-T细胞治疗阶段，CRS中位发生时间为回输后2天，任何等级CRS发生率为81%（均为1-2级），无ICANS发生。14.3%患者因CRS接受地塞米松治疗。CRS中位缓解时间为4天。

CD19和CD20 CAR-T细胞中位回输剂量分别为1.9×10⁶/kg和1.56×10⁶/kg（p=0.35）。两次回输中位间隔3.72个月。

外周血中均检测到CD19和CD20 CAR-T细胞扩增。CD19 CAR-T细胞扩增中位峰值为60×10⁶/L（3.36-780），CD19 CAR-T细胞回输后，达到PR与CR患者CAR-T细胞扩增峰值相似（63.6×10⁶/kg vs 53.9×10⁶/kg，p=0.47）。CD20 CAR-T细胞扩增中位峰值为3.61×10⁶/L。同一患者的CD19和CD20 CAR-T细胞扩增之间没有相关性（r=0.19）。CD19和CD20 CAR-T细胞在外周血的中位持续时间分别为90天和28天。

CAR-T细胞持续时间与长期疗效（DOR：r=0.492，p=0.024；PFS：r=0.5，p=0.02；OS：r=0.58，p=0.006）存在相关性。

序贯CD19和CD20 CAR-T细胞疗法不仅具有良好的安全性（仅9.5%患者在CD19 CAR-T细胞回输后发生≥3级CRS，在CD20 CAR-T细胞回输后未发生严重CRS和ICANS，且无治疗相关死亡病例），还可有效改善R/R DLBCL患者的PFS和OS，降低复发率。为确证其临床价值，后续仍需通过多中心随机对照试验开展更深入的疗效和安全性评估。